第(2/3)页 草原上的老人们曾说,黄金家族的血脉是长生天庇佑的,纵有兴衰,也绝不会沦为阶下囚。 可眼前这景象,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抽碎了所有关于“神圣”的幻想。 当明军士兵用脚踹着囚车让他们“给首领们磕头”时,脱古思帖木儿麻木地低下了头,也速迭儿则在铁链的拖拽下踉跄跪倒——那一瞬间,黄金家族延续数百年的尊崇,彻底跌进了泥沼里。 连这样的人物都落得如此下场,那些还在观望的部落首领们只觉得后颈发凉。 他们忽然意识到,在明军的铁蹄面前,所谓的“黄金血脉”根本不值一提,所谓的“正统传承”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泡影。 今日能把忽必烈与阿里不哥的后裔当猪狗般对待,明日就能把任何一个部落的首领拖出去问斩。 这认知像冰锥般扎进每个人的心里,让他们在寒意中彻底清醒:草原的天,真的要变了。 朱高炽踏着石阶走上高台,身后跟着李文忠与徐辉祖。 他没有穿甲胄,只着一身藏青蟒袍,在猎猎寒风中却比铁甲更具威慑。“草原的各位首领,”他的声音透过寒风传遍全场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你们看清楚了。” 他抬手指向脱古思帖木儿:“这位,是你们曾奉若神明的忽必烈后裔,大元的正统大汗。如今,他是大明的阶下囚。” 又指向也速迭儿,“这位,是你们刚刚拥立的阿里不哥后裔,瓦剌的新汗。如今,他同样是大明的阶下囚。” 台下一阵骚动,有个部落首领忍不住喊道:“汗廷轮流坐,凭什么你们明人……” 话音未落,徐辉祖已一箭射穿他的咽喉,箭簇带着血珠钉在身后的断墙上。 “凭什么?”朱高炽冷笑一声,声音陡然拔高,“就凭捕鱼儿海一战,我大明铁骑踏破北元王庭;就凭唐努乌拉山的风雪里,我三万将士凿穿瓦剌腹地!凭你们的大汗在我面前,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!” 他从袖中取出明廷的敕令,展开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:“传大明皇帝令——即日起,设岭北都司,管辖漠北草原。大明将在此修缮驿道,打通商路,凡归顺部落,可到互市凭牲畜皮毛换取粮食、盐铁。但有一条,”他的目光如刀,扫过台下每一张脸,“三日内,所有部落首领必须前来和林觐见,献上降表,交出人质。” “忽必烈系的余孽,阿里不哥系的残部,不管你们藏在克鲁伦河还是杭爱山,”朱高炽顿了顿,字字如冰,“三日之后,若还没出现在这里,便视为大明之敌。到那时,我大明骑军会踏平你们的牧场,烧光你们的帐篷,杀到你们亡族灭种,连名字都从草原上抹去!” 台下鸦雀无声,连风都仿佛凝固了。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首领颤抖着跪伏在地,他曾亲历捕鱼儿海之战,知道明人说得出做得到。 紧接着,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跪下,甲胄碰撞的脆响与压抑的啜泣声混在一起,在和林的废墟上空回荡。 朱高炽走上高台,手里拿着一份名册。他没看台下的人群,只是缓缓念出一个个部落的名字:“兀良哈部落阿札失里……朵颜卫脱鲁忽察儿……女真猛哥帖木儿……” 被念到名字的首领慌忙出列,跪在雪地里磕头,额头撞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 “你们都看见了,”朱高炽的声音透过寒风,“脱古思帖木儿,也速迭儿,一个是忽必烈的后裔,一个是阿里不哥的子孙,黄金家族的血脉够纯了吧?可现在,他们在我大明面前,和寻常俘虏没两样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