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纳哈出怂了。 或者应该说心动了。 他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来,直接斩了明军来使。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,映得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,不甘与动摇交织成浑浊的暗流。 “说说吧,你们来干什么?” 话音落下的瞬间,殿内粗重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清晰可闻。 斡赤斤攥着骨朵的指节发白,虎视眈眈地盯着常茂,仿佛随时准备将这些明人碎尸万段。 常茂也镇定了下来,笑道:“当然来招降你们!弃暗投明!” 他刻意将“弃暗投明”四个字咬得极重,还不忘瞥了眼四周瞪着自己的元军将领。 纳哈出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。 他扶着腰间弯刀,笑得直不起腰,眼泪都从眼角沁了出来。 “招降我纳哈出?就凭你们也配!” 笑声戛然而止,他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纵横交错的伤疤。 “看看这些!哪一道不是和你们明军拼杀留下的?想让我纳哈出低头,除非我死!” 大明跟蒙古打了这么多年的仗,双方之间早已经是血海深仇,哪里有什么缓和的余地。 从徐达挥师北伐,元顺帝仓皇北逃,大都城头的王旗易色开始,战火便从未在漠南草原熄灭。 明军铁骑踏碎斡难河畔的营盘,蒙古骑兵烧掠宣府边塞的村落,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新的仇怨,每一场厮杀都让血债叠加。 王保保饮恨漠北时,麾下精锐被屠戮殆尽;蓝玉奇袭庆州城,妇孺的哭喊混着箭矢破空声彻夜回荡。 草原各部的勇士倒在明军火器之下,中原百姓的骸骨堆在蒙古铁骑的蹄边。 明军每次获胜,都要将缴获的蒙古战旗付之一炬;蒙古每次得手,必定将明军降卒的首级垒成京观。 二十年来,无数家庭支离破碎,无数将士埋骨他乡。 战死沙场的明军遗孀在寒夜中哀泣,失去丈夫的蒙古妇人在风雪里悲号。 这种浸透鲜血的仇恨早已刻入双方的骨髓,化作战场上不死不休的决绝,又岂是几句招降的话语就能轻易化解? 所以纳哈出态度很是坚决。 “老子跟你们这些明狗不共戴天!” “就凭你们也配谈招降?我帐下十万铁骑虽被困金山,也能让明军付出血的代价!” 第(1/3)页